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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轶事汇编 全5册 2014

宋人轶事汇编 全5册 2014

¥17.00價格

宋人轶事汇编 全5册 2014

  • 宋人轶事汇编 全5册 2014

    《宋人轶事汇编》收录人物二千多人,上起五代十国入宋而主要事迹在入宋以后者,下至入元而主要事迹在入元以前者。较近人丁传靖所编旧著,篇幅倍增,且网罗更为齐备。全书人物编排仿正史例,首列宋代诸帝及后妃、宗室、王子、公主,次列宋代各朝人物,大致以人物身份及其活动时代先后为序;末列不易确定具体时代者,则以所出资料之年代为序。全书以人为目,主要事迹依时间先后为序排列,年代不详者则大体按类编排。对所收资料,一事而涉及数人者,悉列于主要人物名下,其它人物处则酌情以参见法提示。

    目录
    前言
    凡例
    卷一
    宋太祖
    宋太宗
    宋真宗
    刘后
    杨淑妃
    李宸妃
    卷二
    宋仁宗
    郭后
    曹后
    张寅妃
    宋英宗
    高后
    宋神宗
    向后
    宋哲宗
    孟后
    刘后
    张夫人
    宋徽宗
    郑后
    明连到贵妃
    明节到贵妃
    崔贵妃
    章贤妃
    到娘子
    宋钦宗
    朱后
    王婉容
    卷三
    宋高宗
    吴后
    到贵妃
    眼贵妃
    到夫人
    宋孝宗
    谢后
    宋光宗
    李后
    宋宁宗
    杨后
    宋理宗
    谢后
    阎贵妃
    宋度宗
    全后
    王昭俄
    朱夫人
    张理英
    宋恭帝
    宋帝爵
    趟德昭
    趟元僖
    赵元俨
    ……
    卷四
    卷五
    卷六
    卷七
    卷八
    卷九
    卷十
    卷十一
    卷十二
    卷十三
    卷十四
    卷十五
    卷十六
    卷十七
    卷十八
    卷十九
    卷二十
    卷二十一
    卷二十二
    卷二十三
    卷二十四
    卷二十五
    卷二十六
    卷二十七
    卷二十八
    卷二十九
    卷三十
    卷三十一
    卷三十二
    卷三十三
    卷三十四
    卷三十五
    卷三十六
    卷三十七
    卷三十八
    卷三十九
    卷四十

    精彩书摘
    一、宋代文治格局的形成
    (一)宋太祖赵匡胤开啓了一代新风
    前人普遍认爲,唐代之亡,出于三大祸害: 宦官、朋党、藩镇。赵匡胤本爲一介武夫,深知拥兵称王的军阀之祸害,于是他先从消除藩镇这一祸根下手,然后一一解决其他难题。
    赵匡胤的第一妙着就是所谓‘杯酒释兵权’。司马光《涑水记闻》卷一记此事曰:
    上因晚朝,与故人石守信、王审琦等饮酒,酒酣,上屏左右谓曰:‘我非尔曹之力不得至此,念尔之德无有穷已。然爲天子亦大艰难,殊不若爲节度使之乐,吾今终夕未尝敢安枕而卧也。’守信等皆曰:‘何故?’上曰:‘是不难知之,居此位者,谁不欲爲之?’守信等皆惶恐起,顿首曰:‘陛下何爲出此言?今天命已定,谁敢复有异心?’上曰:‘不然。汝曹虽无心,其如汝麾下之人欲富贵者何!一旦以黄袍加汝之身,汝虽欲不爲,不可得也。’皆顿首涕泣曰:‘臣等愚不及此,唯陛下哀怜,指示以可生之涂。’上曰:‘人生如白驹之过隙。所谓好富贵者,不过欲多积金银,厚自娱乐,使子孙无贫乏耳。汝曹何不释去兵权,择便好田宅市之,爲子孙立永久之业;多置歌儿舞女,日饮酒相欢,以终其天年?君臣之间,两无猜嫌,上下相安,不亦善乎!’皆再拜谢曰:‘陛下念臣及此,所谓生死而肉骨也。’明日,皆称疾,请解军权。上许之,皆以散官就第,所以慰抚赐赉之甚厚,与结婚姻,更置易制者,使主亲军。

    ●宋人轶事汇编卷十一
     
    范讽 石延年 杜默 彭几从子乘
     
    御史台有阍吏,隶台四十余年,事二十余中丞矣。颇能道其事,尤善评其优劣。每声喏之时,以所执之梃,验中丞之贤否,贤则横其梃,否则直其梃。此语喧闻,凡为中丞者,惟恐其梃之直也。范讽为中丞,闻望甚峻。阍吏每声喏,必横其梃。一日范视事次,阍吏报事。范视之,其梃直矣。范大惊,立召问曰:“尔梃忽直,岂睹我之失也?”吏初讳之,苦问,乃言曰:“昨日见中丞召客,亲嘱庖人以造食,中丞指挥者数四。庖人去,又呼之,丁宁教诫者数四。大凡役人者,受以法而观其成。苟不如法,有常刑矣,何事喋喋之繁?若使中丞宰天下事,皆如此喋喋,不亦劳而可厌乎?某心鄙之,不觉其梃之直也。”范大笑惭谢。明日视之,梃复横矣。东轩笔录
     
    石曼卿初登科,有人讼科场。覆考落数人,曼卿预其数。时方期集于兴国寺,符至追所赐敕牒鞾服,数人皆啜泣而起。曼卿独解鞾袍还使人,露体戴幞头,复坐谈笑,终席而去。次日,被黜者皆授三班借职。曼卿为一绝句云:“无才且作三班借,请俸争如录事参。从此罢称乡贡进,直须走马东西南。”类苑
     
    康定间,河西用兵。石曼卿与吴安道遵路奉使河东。既行,安道昼访夕思,所至郡县,考图籍,见守令,按视民兵刍粟,山川道路,莫不究尽利害,尚虑未足副朝廷眷使之意。而曼卿吟诗饮酒,若不为意。一日,安道曰:“朝廷不以遵路为不才,得与曼卿并命。今一道兵马粮饷虽已留意,而切惧愚不能烛事。以曼卿之才,如略加之意,则事无遗举矣。”曼卿笑曰:“国家大事,安敢忽耶?已熟计之矣。”因条举将兵之勇怯,刍粮之多寡,山川之险易,道路之通塞,纤悉俱备,如宿所经历者。安道大惊服,以为天下奇才也。渑水燕谈录
     
    秘书省之西,切近大庆殿,故于殿廊辟角门子以相通。诸学士多得由角门至大庆殿,纳凉于殿东偏。仁祖一日行从大庆殿,望见有醉人卧于殿陛间,左右将呵遣之,询之,曰:“石学士也。”乃石曼卿。仁庙遽止之,避从旁过。铁围山丛谈
     
    石曼卿为集贤校书,游娼馆,为不逞者所窘。曼卿醉与之较,为卫司所录。曼卿诡怪不羁,谓主者曰:“只乞就本厢科决,欲诘旦归馆供职。”厢帅不喻其谑,曰:“此必三馆吏人也。”梦溪笔谈
     
    石曼卿磊落英才,知名当世。气貌雄伟,饮酒过人。有刘潜者,亦志义之士,常与曼卿为酒敌,闻京师河行王氏新开酒楼,遂往造焉。对饮终日,不交一言。王氏怪其所饮过多,非常人之量,稍献肴果,益取名酒,奉之惟谨。二人饮啖自若,傲然不顾,至夕殊无酒色,相揖而去。明日都下喧传有二仙来饮,久之乃知为刘、石也。归田录
     
    石曼卿居蔡河下曲,邻有一豪家,日闻歌钟之声。其家僮数十人,尝往来曼卿之门。曼卿呼一僮问豪为何如人,对曰:“姓李氏,主人方二十岁,并无昆弟,家妾曳绮纨者数十人。”曼卿欲见之,其僮曰:“郎君素未尝接士大夫,然喜饮酒,屡言闻学士能饮,意似欲相见,试探之。”一日,果使人延曼卿。曼卿即著帽往,坐于堂上。久之方出,主人著头巾,系勒帛,不具衣冠。见曼卿,全不知拱揖之礼。引曼卿入一别馆,供帐赫然。坐良久,有二鬟妾各持一小盘至曼卿前,盘内红牙牌十余,其一盘是酒,凡十余品,令曼卿择一牌。其一盘是馔,亦令各择五品。既而二鬟去。有妓十余人,乐器妆服亦皆整丽。一妓酌酒以进,酒罢,诸妓执果肴萃立其前,食罢,则分立左右。京师人谓之软盘。酒五行,群妓皆退,主人亦翩然而逝,略不知揖客。曼卿独步而出,言豪者之状,懵然不分菽麦。他日试使人通郑重,则闭门不纳。问其近邻,云其人未尝与人通往还,邻家亦不识面。古人谓之钱痴,信有之。梦溪笔谈墨客挥犀全同


    书友评《宋人轶事汇编》:

    《宋人轶事汇编》,周勋初主编,葛渭君、周子来、王华宝编,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9月第一版

    如果要欣赏宋人风度,体味宋人情怀,感受宋人的雅致生活与书卷气息,此书(《宋人轶事汇编》)恐怕比《宋史》更为合适。

      历史人物的形象塑造有两个重要资料来源:一是正史,纪传书写生平行履、处世品格、立朝大节、艺文著述,大抵是一个人的“大事记”;二是笔记,这其中的内容就丰赡得多,大到为政领兵、立学传道,小到言谈举止、容貌姿态,乃至宴会戏谑、嗜好怪癖,细大不捐、纤毫毕举。笔记所记这些进不得“行状”,表不上“墓志”的小事、奇事、趣事、轶事,且不管是道听途说也好,自诩亲见也罢,呈现出的都是历史长河中人物的立体面、多元性与日常化,直可谓“正史以骨骼,笔记以血肉”,人物形象的生动活泼,往往体现在这些细节之中。职是之故,从一般读者到文史学者,都热衷于笔记之中寻找人物的各类轶事,试图由此回到历史场景,感受人物温度,号准时代脉搏。但是,一个人的轶事常常分散各处,材料性质也多不一致,有些是时人所记见闻,有些是后人想当然耳,要利用它们准确地理解人物、解读历史,就不只是得花上一番搜寻的工夫,还得多一点辨识的眼光。

      俗话说“一人劳而万人逸”,周勋初先生早年主编《唐人轶事汇编》,秉着精选精校的态度,荟萃三百余种笔记、杂史、传记之中的唐代人物,为我们提供了一部翔实可靠、便于阅读的唐史资料库。而今新辑《宋人轶事汇编》,传续《唐人轶事汇编》的编撰精神,不但注重材料的丰富性,也兼顾可靠性,在广搜博采的基础上精挑细选,由博返约,展现了一幅姿态万千、骨肉饱满的宋代人物画卷。如果要欣赏宋人风度,体味宋人情怀,感受宋人的雅致生活与书卷气息,此书恐怕比《宋史》更为合适。
    宋代是一个文官政治发达的王朝,以科举士大夫为主的士阶层有着不同于前代的崭新风貌,《宋人轶事汇编》资料来源广、呈现侧面多,在编撰中又以“人物互见法”提示读者将相关的士人勾连起来,从而打开了不同时期的两宋士大夫群像。如“范仲淹”条第31则,记录的是庆历党争中著名的“四贤一不肖”事件,范仲淹“忠亮谠直,言无回避”的形象固然于此得以展现,余靖、尹洙、欧阳修诸人的风采也显露无遗,“蔡襄”条第1则、“尹洙”条第6则即提示为此条互见,庆历士大夫们总体呈现出的忧患意识与耿耿风骨,莫不可循此获得。其他如以苏轼为中心的元祐文人群体、以文天祥为中心的抗元士人群体等,也可从“互见法”中按图索骥勾勒出来。只是由于笔记存留的分布不均,材料集中在北宋为多,而南宋稍少。

      当然,《宋人轶事汇编》最重要的一点还不是展开“群像”而在于绘出“个相”。一个人的性格总是多元的,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也比较复杂,他的面貌就不可能是单色调的,被“大事记”中抹去的色彩,《轶事》中恰恰可以补绘上去。仍以上举蔡襄为例,他在政治上是一个敢言的诤臣,《宋史》本传开篇就谈他“作《四贤一不肖诗》,都人士争相传写”,之后记他“任职论事,无所回挠”,凸显的都是他作为文臣的刚正激昂,唯有最后提及“工于书,为当时第一”。正史中的蔡襄形象似乎一直在奋笔疾书,痛陈时政,偶尔来点书法艺术,板起面孔是常态。但翻开《宋人轶事汇编》,里面的蔡襄就栩栩如生、立体多面了。他既是朝廷大臣、地方长官,政治上的作为依然不可少记,但呈现更多的是他作为诗人、作为孝子、作为茶艺专家、作为荔枝爱好者的角色。他事母至孝,路遇龙钟老妪,便念挂家中母亲;他长于别茶,醉心玩茶,年迈不能饮,也要把玩过瘾;他喜啖荔枝,家乡故居,长年栽有名荔“玉堂红”;甚至他的容貌——那一把“美髯须”也让后人记住了,他竟能为胡须在睡觉时是置于被子外还是内而失眠。情感、气息、温度、姿容,似乎触手可感,这就是《宋人轶事汇编》里的宋人。

      新辑《宋人轶事汇编》中每人之下的材料大体按照时间编排,有时展现出的又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不同侧面,还能勾连起相关事件的前因后果,堪称另一种“纪事本末”。如众所知,宋高宗无子嗣,乃选宗亲孩童抚养以继承皇统,是为孝宗。孝宗从小被选入宫,在高宗的监管下长大,即位时已经36岁,即位后宋高宗又当了26年的太上皇。宋孝宗本怀抱远大,志在恢复,却因为高宗处处牵制而无法实现志向。这件事的曲折过程以及孝宗成长心态,正史中无法记载,但笔记中却多有相关记录。《宋人轶事汇编》将这些材料汇聚一起,既勾勒出从高宗无法生育到禅位孝宗的过程,而且有利于后人体会高宗与孝宗之间的心迹变化与微妙关系。比如“宋高宗”第51条记录最明确,宋孝宗每于高宗前力陈恢复大计,高宗即答“俟老者百岁后,尔却议之”,直接驳回,打压孝宗的恢复计划。另如主战派张浚本与宋高宗君臣相得,后来不为所重,孝宗即位再次起用,宋高宗却劝孝宗“毋信张浚虚名,将来必误大计,他专把国家名器财物做人情耳”(“张浚”第32条,辑自《齐东野语》),亦可见孝宗的无奈。这些记录都提供了解读历史的一种视角,虽然不可全信,却是生动活泼的材料,可与正史相互发明。

      民国丁传靖编出《宋人轶事汇编》后,深受学界欢迎,正在于它提供了一部观察宋代人物、政治、制度、社会、民俗的新资料。但学术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以今日之眼光审视,丁著在搜集范围、编排体例、规范程度上都有缺点。周勋初先生主持的“新辑”以新的体例、新的规范编成,显已超越丁著,而且搜集人数也由丁著的600余人而扩至2200余人,即使同一人所收材料也增加许多,如宋代著名的文人苏轼,丁著仅收240余条,新辑有378条,这意味着该书能更加丰富而立体地呈现宋代的多彩面相,活泼灵动的宋代人物画卷有了“升级版”。

    毕竟是宋人 ——读新编《宋人轶事汇编》有感
    来源:文汇报 作者:李欣
    对宋人宋事一向大有兴趣,早先是倾慕,后来,又有所思。

      宋人最卓绝的,是品位与识见。

      中国传统审美,有一点特殊,绝异于西洋,也绝异于时见。诗文书画乃至琴艺,或言志,或求韵,旨趣都在知性层之上。相当于知性层的审美即是才华与技巧,贬抑才气、技巧,就成了传统老观念。因此,知性层,而不是感性层,是汉文明传统审美起平线,停滞于此,就判成低。至于感性层的声色媚好、绮语、激情,更无论了。宋人深得其中三昧,他们的判断是古典审美标准器。

      米芾号称“米癫”,其实艺术眼光敏锐,一点也不“癫”。他的《论书帖》,对张旭评价颇低:“张颠俗子,变乱古法,惊诸凡夫,自有识者。”张旭实在没有可靠真迹传世,倒是西安碑林《断千文》更近真些。看《断千文》拓本,章法、结字、线条节奏不断变幻,见得出才华见得到激情,却少了一点远韵。一阴一阳之谓道,才华激情与境界是艺术中的阴与阳,独阳不长,孤阴可也不生。刻意低调,追求境界,必以牺牲才华与感情为代价,如李叔同。相反,放纵才华与感情,也会损害韵味,如张旭。尤其激情一味,最是个迷惑人的。今人受西洋影响,溺于言情。其实,人在情中,心性为外物所转、为外境所移,物于物也,算不得理想状态。谭鑫培《桑园寄子》,一段二黄唱的本是思兄悲情,却处理得纹丝不动,不带半点哭腔,顶尖角儿与寻常艺人的差距就在这一点点。书法同理,米芾不是外行。他又批评过颜真卿与柳公权。颜柳楷书虽然赫赫有名,可是起笔、收笔处提按明显,装饰味儿浓,稍嫌雕琢,尤其是柳书,技术的痕迹无乃太过乎?米芾一语中的:“颜柳挑踢,为天下丑怪恶札之祖。”(《书史》)控制过分溢出的感情,控制技术,是传统老观念、好观念,“越名教而任自然”如米芾,也懂,在他,可谓难得。只能说是时代的力量,毕竟是宋人。

      张戒《岁寒堂诗话》(卷上)列过一份黑名单,上榜者有颜延之、鲍照、徐陵、庾信、李商隐、黄庭坚。榜单上没有李贺——虽说与李商隐诗风略近,或是觉他不够格?原来上黑名单,也须有些资本。张戒主“诗言志”,对华藻、艳情、才华与技巧,统统斥之为“邪思”。尤其是后两者,不大瞧得上。特别拈出黄庭坚,让人对他的主张看得更清。他指斥黄诗“虽不多说妇人,然其韵度矜持,冶容太甚”,那正是江西诗派“点铁成金”之术,思力安排旧典造就的慧光眩惑也。就美感的全面而言,张戒的观点似乎狭隘。就最高标准而言,自有道理。有一点需要指出,乍看,张戒的评判惊人,但同样的事物,仰视与俯视得出的结论不会相同。宋人眼界之高,从中可见一斑。

      宋人品味琴艺,对炫技与煽情也很警觉。韩愈有一首《听颖师弹琴》:“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自闻颖师弹,起坐在一旁。推手遽止之,湿衣泪滂滂。颖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据说欧阳修曾问苏轼,琴诗孰优,东坡答以韩诗,欧公冷冷说道:“此只是琵琶耳。”(《西清诗话》)醉翁之意岂在琵琶?在贬斥技巧与煽情罢了。琵琶是技巧性较强的乐器,“千日琵琶百日筝”,说的是筝琶之别,也不妨看成琴琶之别。何况琴音古淡,不比琵琶感情跌宕。朱长文修《琴史》,独载欧阳修,无颖师,也无韩愈,孰是孰非,评判已在其中。

      甚至,宋代皇室也能超脱于感官的愉悦,乃至知性的眩惑。《山谷题跋》里说,哲宗时,郭熙的画不被宝重,在宫中竟然充作了抹布,恐怕不是偶然。郭熙石皴作卷云,多圆无方,蟹爪树法,屈曲圆转。画面上曲线太多,失之纤巧,一定是这些媚惑感官的成分刺人眼目,才这般受冷落。更何况,郭氏笔下线条精致,不够松弛,不够质涩,更近于“画”,而不是“写”,技术的痕迹依然不轻,识者不会看不出。而徽宗,品位与乃兄神似。据说,他认为“定器有芒,不堪用”(叶寘《坦斋笔衡》),嫌定窑的瓷器色泽亮白,锋芒耀目,弃置不用。天家青睐的是汝瓷,有较为含蓄的天青色,或是更为沉着高贵的粉青。仅此一点,让迷恋五彩斗彩粉彩珐琅彩的清廷何以堪。

      宋人的这些表达真好,毋需动用更多字、更多词,甚至毋需表达,已经懂得。懂得,弥漫在空气中,那是一个时代的文化氤氲,就像鱼相忘于江湖。

      宋人卓识不源于身份,源于文化。深厚的文化教养让他们意识到感官甚至知性的魅力与心灵中的超越倾向相冲突;而韵味、德行之所以总是让他们魂梦以之,因为后者所根柢的超越禀赋,是人性中最高贵的品性。宋人识见,与其说是一种禀好,毋宁说是一种尊严。

      宋人如果活在当下,或许会孤独。活在典册之中则不然,德不孤,必有邻。周勋初先生主持、葛渭君先生等编纂的《宋人轶事汇编》,提供了这种可能:宋人之言、宋人之行济济一堂。全书收入两千两百余人,征引书目七百多种,编纂工作持续十五年,成书五巨册,篇幅远远超过近人丁传靖《宋人轶事汇编》。宋代,在文化识见上最中国,温宋代之故,或可知当下之新。

    这部宋人轶事汇编,是近人丁传靖从宋元明清约五百余种著述中辑录宋代六百余人的材料编成的。搜辑的书籍,包括笔记、诗话、文集、方志、杂史等,以宋人所作居多。宋人事迹,除了一些政治人物以外,还有诗人、词人、书画家、哲学家。材料较多,搜罗面较广,这是此书的一个特点。所谓“轶事”,就是指在“正史”以外,得之于当时传闻和后世记载的材料和故事,这些比起“正史”来往往写得更为生动活泼,有助于对历史人物的多方面的了解。本书仿厉鹗宋诗记事的体例,每条材料都注明出处,也可提供我们研究宋人传记资料的线索。作为研究宋代历史和宋代人物的参考资料,有一定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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