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汉文学史 全3册 2011清晰
日本汉文学史 全3册 2011清晰
日本汉文学史 全3册 2011清晰
《日本汉文学史》PDF电子书全3册,由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11年出版。
汉字,是我们中国人老祖宗的一项独特而伟大的创造。它既是汉(中国)文化的最基本的“细胞”,同时也是传播汉文化的重要载体。安子介先生说:“汉字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是中国的第五大发明。”①我们知道,世界上曾经有过四种最古老的文字,除汉字外,还有古埃及文字、古苏美尔文字、古巴比伦文字。然而,数千年大浪冲沙,其他三种古文字都已被无情地淘汰了,唯我汉字发展传承至今。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中国人无比自豪的奇迹!数千年来,汉字不仅在我中华大地上广泛流传使用,同时还伴随着中华文化向周边辐射传播,形成了“中华文化圈”,又称“汉文化圈”或“汉字文化圈”。
汉语,历史上曾经是东亚的国际通用语。我国古代周边有一些国家,如朝鲜/韩国、日本、越南,还有琉球国、渤海国等,以及缅甸、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等等,在历史上未必都在口头上讲汉语,但在书面上都直接使用汉字(或者至少官方使用汉字)。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朝/韩、日、越三国。历史上这三个国家都曾产生过大量的汉文学作品。日本著名汉文学研究者神田喜一郎(1898-1984)在其名著《日本的中国文学》①的序言中说,作为日本汉文学的“同胞兄弟”,还曾有过朝鲜汉文学和越南汉文学,但是“在历史的长短和成就上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日本汉文学的程度的”。由于我不懂朝/韩文和越文,也看不到这两个国家的汉文学的资料,因此无法作出比较,也不知道神田上述的论断是否准确。但我想,当年日本人要学好汉文,并进一步创作汉文学,其难度肯定比有陆路直接相通的朝越两国人要大得多。因此,日本人能取得好成就,也就更令人佩服。
日本汉文学,本质上应该属于日本文学。“汉”是它的语言形式、语言载体。就像历史上俄国贵族曾用法语传信,印度文人至今还有用英文抒怀一样,他们用的虽然不是本土语言文字,但并不影响他们的作品的国家归属。泰戈尔是印度人最自豪的大诗人、文豪,他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吉檀迦利》就是用英文写的。因此,日本汉文学史研究,应该属于日本文学史东方文学史的研究范围。
《日本汉文学史》书目:
日本汉文学史 上册
日本汉文学史 中册
日本汉文学史 下册
《日本汉文学史》出版说明《日本汉文学史》论述的,是日本汉文学的历史。
首先,什么叫“汉文学”,也许还不是每位读者都了解的。常常连有的学者也将“汉文学”与“汉学”相混淆。其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通俗地说,所谓“汉学”是指外国人专门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和历史、学术、思想等的种种学问,有关论文、著作多是用外文写的;而“汉文学”则是外国人用中文(汉字)按照中文意思、中文语法创作的文学作品(不包括研究论著),如诗、词散文、小说等等,作品的内容则不必与中国有关。又有人将“汉文学”与“海外华文文学”相混淆。其实这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所谓“汉文学”是指非中国血统的外国人用中文(汉字)创作的文学作品,而“海外华文文学”则是指海外华人(包括加入他国国籍的华裔)用中文(汉字)写的作品。
外国人用汉字(中文)创作文学作品,是件很特别的事情,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试想即使我们中国人识了字以后,也不是谁都能创作得出文学作品的;而外国人要创作“汉文学”,当然首先就得过汉字这关。
日本历史上有过多少汉文学作者,创作过多少汉文学作品?这个根本就没法作出准确的统计。1979年日本汲古书院出版的由著名汉学家长泽规矩也(1902-1980)监修、其嗣子长泽孝三编写的《汉文学者总览》一书,便收录了近五千(4930)个现存有生平史料的汉文学作者。但我在研读有关资料时,还是经常发现有汉文学作者的名字漏收于该总览。本书写到的作者中,就有不少不见于该总览者。更无论还有不计其数的已被湮没遗忘或缺乏生平史料的汉文学作者了。至于汉文学作品的数量,更是无从算起。中国研究者肖瑞峰《日本汉诗发展史(第卷)》①中提到《汉诗文图书目录》一书,②说该书目中记有从奈良时代到明治时代先后问世的汉诗总集与别集达七六九种、二三三九册。这还不包括三个数字:一、已经佚失的诗集,二、未曾刊行的诗集,三、明治以后出版的诗集;而且,汉文学当然并不仅仅是汉诗。肖瑞峰说:“即便仅就《汉诗文图书目录》所载录的汉诗总集与别集来估算,日本汉诗的总数也相当惊人:以每册收诗百首计,总数当远远超过二十万。”③因此,无论如何,日本汉文学是一笔数量十分可观的文学遗产。
那么,汉文学在日本文学史上应该处于怎样的地位呢?对此,当代日本人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和评价
一种我们姑且以西乡信纲(1916-?)等人在1954年东京原文社再版的《日本文学史》中的说法为代表。(其实,这本书只是我顺手取来的,并非说它是《日本文学史》类中最有代表性的书。它有1978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译本。)该书承认奈良朝“在贵族社会中汉诗被认为是官方的文学,时髦的文学,受到欢迎”;但又认为“盗木乃伊的人常常变成木乃伊”(按,此为日本谚语,意为自食其果),“不久,连他们(按,指汉诗作者)的思想感情也产生了殖民地化的危险。”“因此,奈良朝写作汉诗成风,这也是贵族们受外来文化的毒害,逐步走上殖民地化
的征兆。”该书还认为和歌“《万叶集》是从对外来文化进行民族抵抗出发而形成的感情的文学;而汉诗只是由头脑里产生出来的理性的文学,卖弄学识的文学。”书中还说:“盛极一时的汉诗汉文,虽然在传播知识方面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作为文学来说,它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不管他们的诗文写得怎样工巧,但是身为日本人却用外国文学的形式,总是不可能充分表达自己活跃的思想感情的。…其中大部分只不过是中国诗人的思想感情的翻版,感觉不出扎根于日本人的思想感情中的真实性和直接性。我们满可以说它是接近于化石遗物的文学。”还说,经小野篁及菅原道真之手,“汉诗的世界终于自行崩溃了”。对于该书作者的这种“民族感情”,这里不想评论。但是,他们把历史上中华文化对日本的影响和造福说成是“殖民地化”,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什么叫“殖民地化”?普世共识,那是与海盜式抢劫、欺诈性掠取、军事上侵略与杀戮、政治上压迫和奴役等等联系在一起的。那与中
国文化及日本汉文学挨得上边吗?所谓日本汉诗“昙花一现”,在小野篁、菅原道真时即已“自行崩溃”云云,显然也是完全不符合历史事实的,本书的全部内容都可以驳斥这种说法。奈良朝时期的汉文学,还处于初级的模仿的阶段,说那时的汉诗还不善于充分表达日本作者的思想感情,也许是可以的;但从整个日
本文学史来说,称汉文学只是中国人的思想感情的翻版,感觉不出扎根于日本人的思想感情中的真实性和直接性,则是违反史实的。这里仅举例,试问,那些明治维新志士,在政治军事斗争中,在狱中,甚至在临牺牲前,多用汉诗文来表达自己的政治理念和思想感情,这难道不真实、不直接,而只是中国人的思想感情的翻版吗?这样说,对得起你们的老祖宗吗?西乡等人说的《万叶集》是对中国文化进行所谓“民族抵抗”的产物,也是荒唐的。事实上,中日两国学者都早已研究指出《万叶集》恰恰是充分吸取中国文化的养料的。《万叶集》的序及部分内容甚至还是用中文写的“汉文学”呢!(这也请参看本书有关章节的论述。)必须遗憾地指出,西乡们的这些观点是有相当代表性的,在当今日本比较流行,也许还是占主导地位的说法。现在出版的日本文学史,大多都是只谈“国文学”而排除“汉文学”,或者就像西乡该书那样只在早期作为所谓国风暗黑时代”的东西而略为一提罢了。
日本学者中对汉文学的另一种看法,我们就举前已提到的神田喜郎为代表。他在《日本填词史话》的序言中认为:“日本汉文学是我国第二国文学,我认为本质上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在这方面我们不能否定日本汉文学是以汉本土的文学为基础而派生出来的。因为它的作品是用
汉本土的文字,根据汉本土的语言规则而作,而且在历史上是一边不断追随汉本土文学的发展,一边实现自己发展的。长期以来,日本的汉文学就是这样发展着,今天已像一棵大树一样呈现出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真可以说是莫测高深的谜一样的文学。”我认为要说明的是,如果
讲日本汉文学曾经像郁郁葱葱的大树,那是符合事实的,但现如今应该说已经枯萎了。神田随后也说到日本汉文学“现在基本上已经灭亡了”,并悲凉地认为“我也只是在日本汉文学中不知不觉地充当了遗民的一个人”。神田关于日本汉文学从中国文学基础上“派生”、“追随”、“自己发展”的特点的论述,是准确的。他还指出汉文学通过“模仿、改造,终于可以和使用自己的国语一样自由而巧妙地表现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因此他认为这是日本人“自己的文学”。神田还指出,汉文学“生来就具有宿命的双重性格,所以一直在遭受灾难。在明治以来非常专业的我国文学界中,国语学者和汉语学者把日本汉文学当作后娘的孩子对待,直到现在还未被作为专门的研究对象。”他强调指出:“日本汉文学作为我国第二国文学,其意义和价值都非常大,从某个角度来说甚至可以认为它的重要性超过了纯粹的本国文学。”